我的朋友们告诉我,我能活着从墨西哥回来是极其幸运的。

  在墨西哥的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第一次在异国独自旅行,但绝不是最后一次。出发前处于低谷,已经很久没有去建立新的亲密关系。异国的生活和学习压力让自己选择把自己困在一个关系绝缘体中,没日没夜地学习和给自己增加没有意义的压力。想像中的旅程和平素的生活应该是没有太大差异,独自一人的冷清的快乐,虽然旅途好像走向了截然相反的远方。

旅途的开始也是因为生活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对现实和自己充满了质疑。生活中的境遇也让这原本应当有趣的环境变得失去应有的吸引力,满脑子充满了对廉价和杂乱的国度的向往。我只想要再一次拥抱自然,我只想再一次为生命的美好歌唱。在以往总是会提前把行程规划的满满当当,这次只想着能够随着命运河流恣意流浪。

  坐上地铁的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从这里出来了。伯克利的另一个名字叫做自由,然而你也可以选择失去某一部分的自由。

  我买了最廉价的单程票。

  航程要在亚利桑那州的Phoenix机场过夜。我走遍了机场选了一个周围人相对面善的椅子群。当我开始躺在一个温暖的长椅上的时候,一个中美长相的中年妇女过来和我说她连不上机场的Wi-Fi。

  我三下五除二帮她解决了问题,她说为了感谢我要请我去星巴克喝咖啡和吃东西。她看着我有一些犹豫,她说自己一个人感觉很无聊,让我和她作伴,我现在怎么也想不起她的名字了。我看了看她两个Chanel的大箱子,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选早晨的飞机呢?” 

  她说,因为很久没有做一次长途旅行,很怕第二天的早晨的航班因为堵车而错过。她要回老家尼加拉瓜过圣诞,她已经整整5年没有回去了。她又做了一次邀请。

  她问我你这么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为什么要一个人坐夜班飞机呢?我说这班飞机最省钱。她顿时露出了怜悯的微笑。

  我背上唯一的背包,带着她来到下第一程飞机看到的在行李处旁边看到的星巴克。她开始和我说她和星巴克的各种故事,开始和我炫耀道对各种咖啡的理解。我想着我看起来一定很落魄,不禁感到一丝好笑。

  我同时感觉到很困倦,但是毕竟要占人家的便宜,我也就克制了自己的哈欠。她开始和我说她在UCLA学计算机的儿子。我说好巧,我在UCB刚完成第一个学期的交换,我也是学计算机的,我还要在那里待一学期。她说她的儿子可是四年的本科项目呢。我祝贺了她,说:“你一定是一位相当开心而自豪的母亲。”

  

  她接着开始说她的其他几个优秀的孩子的故事。我突然想到了我的母亲,她很有可能也会用这样的方式表达着对我深深的思念。我突然对自己没有在假期回家感到了愧疚,我对拒绝她的同行的邀请也感到了一丝愧疚。

  但这是一场注定独自进行的旅程。

  我很快发现咖啡也无法阻挡我的困倦了,我说不好意思我实在睁不开眼睛了,然后立马呼呼大睡。往来的零星的在机场过夜的人时而不时的将我惊醒,每次醒来我都看到尼加拉瓜母亲一直专注与她手里的pad,看着西语的各种综艺。机场星巴克的沙发有着奇怪的气味,但也很舒服。

  我们后来有转了一次位置,因为星巴克里没有充电器而她要充电。大概五点的时候她摇醒我,说自己要去排队了。我在睡梦中祝她好运然后告别了。等我彻底睡不着醒来之后才六点半,旁边的人的睡相惊天地泣鬼神了。的时候在机场的厕所里艰难着进行早晨清洗任务。

  等到我办理手续的时候机场里已经有很多人了。正值圣诞季,每个人都在赶着回家,独行的背着包的亚洲面孔引起了很多人的回头。伯克利一个学期的生活让我产生了美国亚洲人和白人一样多的幻觉。

  

  然后我就来到了墨西哥。

CDMX

墨西哥城是是墨西哥的首都。也是我的第一站,这座满是疮痍的城市是墨西哥最好的缩影。最美好的和最糟糕的紧紧相邻,步行五分钟可以从天堂堕入地狱再回到天堂。在刚刚进城的时候就感到了浓浓的墨西哥味。机场大巴司机看车上只有我一个人在我不能够说西语的情况下远程求助他会说英语的小伙伴硬是问清了我的住址将大巴稍微开出了正常的轨道,停在了大马路的中央,告诉我下车往西走一个block就能到达。规则之外的友好让人感到怀念和有些震惊,随着旅程的进行,我发现这是墨西哥一个有趣的常态。

在hostelworld上定了DF区最热闹的青旅,这也是整趟行程中唯一一处提前预定的住宿。

  落地时已经是傍晚,昨夜断断续续的睡眠让自己相当疲惫。跑去附近的Walmart买锁的途中偶遇了城区最热闹的夜市,满足地吃了第一顿Tacos,意识到加州不光有假中餐,连墨餐也被变形得可怕。回到住处的时候问了前台一个相当愚蠢的问题:“这里的夜市是每天都有吗?”小姐姐笑着答道:“当然!”我红着脸激动地惊呼:“这也太幸福了!简直像回家一样!”

青旅的宿舍里有一个宾夕法尼亚大学商学院的大二姑娘,她说她代表学校来墨西哥城参加美洲区的大学生辩论赛。我激动地对她吐诉说自己对PolicyMaking的怀念。这个来自澳大利亚的华裔(没记错的话她们自称Astrasian)叫做Stephenie。这是她到墨西哥城的第二天,她将在墨西哥城待到一月中旬。我有点失望,我希望能尽快找到能够和我一起忘墨西哥深处走的人。她对中国有着深深的好感,我说要是她想提升她的中文水平的话可以找我。我们俩开始胡乱的谈开了,过了一会她问我说要不要一区去外面的lounge。虽然隔着一条走廊和关着门,但却关不住外面热闹的谈话音和时而不时的欢笑。

  我很疲倦可是却也很兴奋,和她一起来到了外面的大平台。在墨西哥城还是能看到有相当多美国人的,往偏远地方行进的过程中他们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大大小小的椅子上坐满了十来个人,大家看到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很热情地表示欢迎。话题大多数是围绕墨西哥旅行贴士展开的,大家还会说着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大家还讨论着教育,墨西哥的现状和各种各样的杂七杂八的东西。这是我走进嬉皮世界的开始。

  快到11点的时候,一个看起来相当轻佻而健谈的棕发男子开始招呼着大家去附近的club跳舞。Stephenie看起来相当的乐意,我还在被困倦折磨,推脱着说:我感觉不太安全,而且这是我到墨西哥的第一天,想要休息一下。一直在和我说话的金发小哥说只要我们一大伙人那是绝对不会有危险的。Stephenie也怂恿着我一起去。

  离开lounge前进来两个捷克的小哥哥,bar-hopping小队里的一个很轻佻的小哥哥马上给他们递了啤酒,然后说道我听说你俩很久了,终于见到真人了。他俩跟站在不远处的我打了个招呼,接着话题就忽然地转回了台湾问题,大家紧紧地抓住自己对中华民国历史的一点浅显的理解谈论着一些西方媒体价值观下最普遍见解。我哈哈大笑。

  大家也许是难得在墨西哥的hostel里见到中国人,见到了不是想谈谈台湾问题就是想对计划生育或者南海探个究竟。其中一个捷克小哥哥去过台湾当外教,对那个地方很是充满深情同时莫名其妙的顺便抨击了我们的不人道。他说他可喜欢台湾了,那里的水果和火锅都很好吃。我告诉他水果海南有,火锅应该去一个叫重庆的地方吃。于是他问道我还会不会待在hostel,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就说再见了。

  我们回到宿舍准备出门,一起回到的还有一个金色短发的德州姑娘Helen,她长得不高脸颊红扑扑的,她来墨西哥参加一场婚礼。她是个护士,但是她正在攒钱准备当一个有机农场主,她已经租了一块很小的土地,已经收获了第一批豆芽,已经收获了几只小鸡小鸭。我惊呼道我一直在找农场,我很想去她的农场工作。她给了我她的电话和一个网站WWOOF,说这里满是缺工的农场主。然后我们就下楼了。

  站在寒风中等待Uber大家看出我看着午夜萧瑟的街道感到一丝的害怕,Helen很友好地说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我们一起去,我们也会一起回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会保护你的。这个打着鼻钉的姑娘一脸正直,充满着对世界的热情。同等一辆车的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大胡子”,一个完全没有口音的纽约人,他的祖先是中美地区的人。还有一个打扮很英伦风的相当瘦削的金发男子,就是刚刚给捷克小哥递啤酒的人。

  这个“大胡子”三年前在墨西哥城带过三个月,一行10个人都觉得他靠谱,决定跟着他去他念念不忘的“myplace”。

  ”大胡子“说她三年前在这里遇到了他的瑞典女友,他这次提前回到墨西哥城等待重逢,他们每年都有为数不多的三个月一起旅行见面的机会。金发男子说自己是个快乐的uber司机,然后开始嘲笑墨西哥的司机。

  夜晚的墨西哥反而让人更加的安全,临近圣诞假期的缘故街上会比之前冷清很多。半年多来沉迷学习和碍于对最低饮酒年龄的恐惧也是滴酒不沾,墨西哥可谓解放的好去处,有的是数种闻名的啤酒还有tequila还有mezcal!

学习的时候是该好好地学,可是该放松的时候要好好地放松。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朋友们一起欢笑地交谈了,我甚至记不起上一次不是出于野心得到满足的欢笑是什么时候了。这是在墨西哥的第一天,所有的事情都在说着享受生活,活在现在这一刻!我甚至已经忘记生活是什么样子,内心被对未来的渴望深深地折磨着,在徒增的对未来的焦虑中艰难地挣扎着。

这是我第一次和刚认识的陌生人一起去玩。

  陌生人之间反而更容易敞开心胸,每个人都谈论着自己最深的煎熬和最深的向往,没有哪一种生活,那一个人的生活是真正容易的。

 

  “大胡子”告诉我们这是整个墨西哥城最受欢迎的club。然后他一步上前,用西班牙语和门口的保镖打招呼,应该是说着:老兄让我们门进去呗!门口扑克脸的保镖点了点头。

进到里面,我们发现里面除了刺耳的音乐,什么别的也没有了。

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吗?

下一次游记我们会一起走进拥有世界上最多博物馆的墨西哥城一探究竟。我们还会去看一看墨西哥最大的金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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