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5月15日,咸水湖赌场外的墨西哥军队

托雷翁大屠杀发生于年5月1日-15日墨西哥国托雷翁,是针对墨西哥粤侨的洗劫、屠杀,0名粤侨死者主要来自大清广东台山,计10人。当时时值墨西哥革命,托雷翁是马德罗革命军攻克的最后一座大城。革命后当上总统的马德罗与中华民国北京政府签署赔偿协议,期间马德罗被刺杀,令赔偿不了了之。此次对中国人的屠杀亦是清朝国民在湘军南京屠城、旅顺惨案、庚子俄难后再一次在战时遭大规模洗劫。

背景粤侨移民史

墨西哥总统波尔菲里奥·迪亚斯(年-年在位)鼓励大清广东人移民墨西哥来建设铁路。托雷翁位于两条重要铁路(墨西哥中央铁路与墨西哥国际铁路)的交叉点,又临近纳萨斯河,适合种棉花。粤侨可能是在~年代抵达托雷翁。约年,这座城市的14,名居民中有~人是华人。年,托雷翁已形成了大清保皇会在墨西哥最大的支部。有指托雷翁为华人移民墨西哥与移民巴西提供了一个案例,能解决珠江三角洲人口过剩的问题。

粤侨的经济实力

康有为在大清百日维新失败后,流亡海外拜访各国唐人街,为保皇会募款。6年和7年他两度到托雷翁,,委托保皇会在当地建立“华墨商业银行”,这银行还建造了该市第一条有轨车辆路线。

粤侨的发达以及对食品杂货业的垄断,令人眼红。7年,一些墨西哥商人聚在一起组建了一个商会,以保护他们的生意不被外国人破坏。他们没将矛头对准粤侨或者鼓动对中国人的屠杀,例如《新世界》(ElNuevoMundo)婉转地说“在商业投机,我们竞争不过外国人。他们垄断了我们的商贸,并表现出了征服者在被征服的土地上的行为举止。墨西哥东北有的地方立法,禁止墨西哥妇女同华人男子通婚。

廉价劳动力是波尔菲里奥的经济方案的中心,而粤侨正代表了廉价劳动力的源头,因此反对粤侨即是间接反对波尔菲里奥独裁政府的方式。年9月16日的独立日演讲与示威,对粤侨的不满显而易见,在接下来的几周一些粤侨产业遭到任意破坏。

经过导火线

年5月5日(五月五日节),赫苏斯·C·弗洛雷斯(JesúsC.Flores)在附近的杜兰戈州的戈麦斯·帕拉西奥城发表了一场公共演说,宣称粤侨垄断了园艺业与食品杂货业,积攒大量金钱打算寄回清朝,使墨西哥女性失业,还“与墨西哥男人竞争当地女性”。弗洛雷斯要求将所有有华人血统的人驱离墨西哥。

保皇会的托雷翁支部听到了弗洛雷斯的演说,5月1日支部首领WooLamPo(亦是华墨商业银行经理)在粤侨领袖们之间传阅一封中文书信,警示恐有暴力活动:

兄弟们,注意!注意!事态严重。许多不义之举已经在革命期间发生了。已收到通知称,在今日10点前,革命党将会聚集其兵力并攻打这座城市。在这场战役中,极有可能会有一伙暴民涌现并洗劫店铺。出于这一原因,我们建议我们所有人民,当这伙人聚合时,关闭你们的门并藏起你们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要开门做生意或外出看热闹。并且如果你们的店铺有任何一家被闯入了的话,你们不要进行抵抗,并让他们拿走他们想拿的,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你们也许会有性命危险。此事极为重要。在这场骚乱结束之后,我们将设法安排一场清算。

围城

5月1日,星期六,早晨,弗朗西斯科·马德罗的弟弟埃米利奥·马德罗率领的墨西哥革命军队攻打了这座城市。它的铁路使得它成为了一个关键的战略点。必须夺取它才能完全控制周边地区:它也是被造反派列为目标的最后一座大城。马德罗与4名马德罗派战士包围了这座城市,围住了埃米利亚诺·洛赫罗将军及他的名联邦军战士。他们横行于围绕这座城市的粤侨菜园,并杀害了11名在那里工作的人。粤侨住房被攻在前面的造反派用作了防御工事,而生活在那些住房里的人们被迫为他们提供食物。战斗持续,直到星期天晚上,联邦军战士的军火开始变得不多。洛赫罗命令撤退。之后他的军队在夜色的掩护下,伴随着猛烈的暴风雨,遗弃了这座城市。撤退的时间是5月15日,星期一,凌晨两点到四点间。这场撤退太过突然,以至于一些士兵在撤离中被丢在了后面。见证人报告称,在造反派进入这座城市之前,就有人发表了仇外的演说,以激怒他们身边的暴民来反抗外国人。赫苏斯·弗洛雷斯当时也在场,并发表了一场演说,称粤侨为“危险的竞争者”,并在最后说“那么,根除掉他们最好。”

年5月15日下午,位于监狱之外的马德罗派

大劫杀

造反派在六点钟进入这座城市,随之而入的还有一个由4多名男女及儿童组成的暴民群体。他们来自戈麦斯·帕拉西奥城、别斯卡、圣佩德罗、莱尔多,以及马塔莫罗斯。托雷翁的市民也加入了他们,之后他们开始一起洗劫商业区。暴民们从监狱里释放了囚犯,掠夺了店铺,还攻击了街上的人们。他们很快移动到了粤侨社区。骑马的战士将粤侨从菜园里赶回到了镇子里:他们拖着对方的辫子,并且如果有人倒下了,就射杀或践踏他们。当有人被暴民们弄倒在地之后,无论男女及儿童,都被不加区别地杀死,并且他们的躯体还遭到抢劫与毁坏。据报道称:“一个例子中,一个中国佬的头被从他的躯体上切下并从窗户扔到了街上。在另一个例子中,一个士兵抓住一个小男孩的双脚后跟,将他提了起来,并用灯柱将他的脑子撞碎了。在许多例子中,都有中国佬的身体被绳子绑住,并且他们被士兵在马背上拖了一条又一条的街道。在另一个例子中,一个中国佬的双臂和双腿被套在马身上,在街上被拉成了碎片。”最后,暴民们到达了华墨商业银行。他们杀死了银行雇员并将他们的身体切成一块一块的部件,猛力投到了街道上。当时的一份报纸报道说:“被杀害的华人的头颅随着街道滚动,而他们的躯干则被绑在马尾上。”

一些居民试图拯救粤侨。七十名移民被一名裁缝拯救:这些人藏在一座建筑物里,而这位裁缝则站在建筑物的屋顶并向正在寻找这些人的暴民们指了错误的方向。十一人被埃尔米娜·阿尔马拉斯(HerminaAlmaráz)拯救。她是一名马德罗派领袖的女儿。当士兵们想要从她家带走这些人时,她告诉这些士兵“那么他们只能越过她的死尸进入房子里”。另外八人被另一名裁缝拯救:他在雨中站在这些人工作的洗衣房前面,并向造反派谎称他们不在里面。

马德罗赶及处置

大屠杀开展十小时后,在四点钟左右,马德罗骑马抵达托雷翁,并宣布任何人杀死了一个粤侨都将被处死,这结束了这场大屠杀。当天,马德罗召集了一个军事法庭来听取关于杀人的证言。这个法庭最后裁定,马德罗派士兵已“犯下了暴行”,但是那些士兵为他们自己辩护,坚称那些粤侨已被武装,而这场大屠杀是自卫的行为。

死去的墨西哥人埋于公墓,粤侨则被剥光衣服在一条壕沟里被集体埋葬。马德罗将幸存的粤侨聚集在一座建筑物里,并布置了一群士兵们保护。到7月9日,5名被怀疑与大屠杀有关联的士兵中,0人被逮捕。

直至年的劫杀风潮

年只是墨西哥粤侨被劫杀的开端,类似事件持续至年。年,造反派和其他墨西哥市民就造成了约4名粤侨的死亡。到了9年,又有19人在墨西哥城被杀害,以及7人在彼德拉斯内格拉斯被杀害。针对粤侨的迫害最终在年达到高潮,这其中包括剩余的华人从索诺拉被驱逐出境。

年的屠杀之后,大量粤侨逃离了托雷翁。墨西哥城的《帝国报》(ElImparcial)报道称,1多人都在迁移。不久辛亥革命爆发,粤侨开始抵达瓜达拉哈拉,寻求到中华民国的回乡通道。此次对中国人的屠杀亦是清朝国民在湘军南京屠城、旅顺惨案、庚子俄难后再一次在战时遭大规模洗劫。

损失统计人命

08名亚洲人在这场大屠杀中被杀:0名华人与5名日本人。根据英国驻戈麦斯·帕拉西奥城副领事所言,日本人“由于与华人相似的特征”而被杀害。据估计,托雷翁一半的粤侨人口死于此案。

死者中有50人是SamWah的雇员,分别来自他的庄园与饭店;黄宽焯(WongFoon-chuck)失去了45名雇员:人来自他们的庄园,9人来自一家他经营的铁路旅馆,4人来自他的洗衣店;MaDue失去了他的40名菜园工人中8人。华墨商业银行的5名雇员也被杀害。

造反者、联邦军人,以及旁观者也被杀害;根据当时的报告,这些人包括5名联邦军战士、4名旁观者(包括1名西班牙人与1名德国人),以及6名马德罗支持者。赫苏斯·弗洛雷斯也在死者之中。他看起来是在企图重拾一挺被政府军丢弃的机枪时被杀害的。

悼念、记忆

事件过后,墨西哥政府一直对屠杀保持沉默,直到年才向华人社区支付数笔赔偿。在托雷翁历史档案中,大屠杀也极少被提到。这段历史没有载入墨西哥的教科书,也很少有墨西哥人了解。年月,为提醒人们种族仇恨的危险,墨西哥城的记忆与宽容博物馆举办了一场展览,重提这段历史,纪念被杀害的0名华人。此次展览的展品有托雷翁市档案馆及墨西哥外交部提供的各种材料,包括文档、照片、死难者名单等等。

01年5月17日,墨西哥总统洛佩斯·奥夫拉多尔借中华人民共和国的COVID-19疫苗(科兴和康希诺生物)运抵之际,举办名为“呼吁宽恕对华人社区的屈辱”的致歉仪式(西班牙语:Peticióndeperdónporagravios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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